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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7／七生

01

「你，相信聖誕奇蹟嗎？」

707聽到這句話時停下了正在敲打鍵盤的手，表情若有所思。

「你幹嘛一臉沉重….」

沒聽到707的回答，范德伍往他所在的方向看去，卻因為707臉上嚴肅的表情而感到訝異，當然他沒有表現出來。

「…我不相信。」

安靜的空間又再度傳出鍵盤的敲擊聲，喀拉喀拉。

「我也不信。」范德伍聳肩。

「而且，像我們這種沒有親人、沒有朋友還為組織效力的人，聖誕節這種日子也是形同虛設一般。」

707沒有回話，范德伍見他又開始工作，便繼續打掃他那髒亂不堪的屋子。

「不過，如果真的有聖誕奇蹟，我倒是希望這房子能一直維持乾淨，真是！」范德伍撿起地上的洋芋片袋子和可樂罐時，不禁感嘆了一番。

「嘻嘻，范德伍女士持續來打掃就可以了啊，這個很好實現的。」707這樣說著，又恢復以往那種嘻皮笑臉的模樣。

「別那樣叫我，而且我也不是你的清潔工，你搞清楚！」想到每次來監視707都要“順便”打掃他的房子，范德伍咬牙切齒的說。

「你是我的女僕啊，范德伍女士。」

范德伍將亂丟的衣服丟進洗衣機，懶得理他。

過了一陣子，房裡除了洗衣機運轉的聲音，就沒有其他聲響了，范德伍覺得奇怪，便又看向707，發現他正在用手機打字。

「又是你那個RFA？」范德伍站在他的身後，能些微看到手機上是聊天室的畫面。

「是啊。」707靠在椅背上仰頭看著范德伍，臉上笑嘻嘻的。

「我們可不是能擁有這些的人。」

范德伍話一落，他看到707臉上的笑容隨即而逝，又重新坐好，不再看向他。

「我知道。」707回答，但更像是說給自己聽的一樣。

「所以你工作完成沒？」范德伍不打算再跟他閒話家常，他在這已經待的很久了。

「早完成了，你去洗衣服那時候就已經回報組織了。」707起身，從冰箱拿了兩罐可樂出來。

「那你不知會我？」范德伍拒絕了707遞過來的可樂，那麼甜的東西他才不想喝。

「我看你還在工作很忙就不想打擾你囉。」707的語調分明就是在戲弄他，范德伍覺得自己快要被他搞瘋了。

「不想跟你多講，完成就好，我先走了。」范德伍穿上自己的外套，準備離開。

「下星期就不要來了。」707說，語調平順，像是在交代事情一般。

「為什麼？」話一說出口，范德伍就想到下星期開始已經是十二月份了，於是他也沒有打算在追問下去。

「你啊，真是個怪人。」關上門，范德伍離開了。

是啊，可能真的很奇怪吧，但他一點也不喜歡聖誕節，原因有很多很多，他也不願再多想，聖誕奇蹟這種事，根本沒有可能發生。

即便他是相信神的。

02

十二月份，街頭上已經開始裝飾聖誕燈飾，許多店家也紛紛販售限定的聖誕商品，各處都充斥著聖誕節的氣氛。

「你，相信聖誕奇蹟嗎？」

某棟商業大樓的電視廣告牆上，正放著這句台詞，似乎某一家巧克力公司的廣告。

707想起自己曾經回答過這個問題，那個時候的他還未脫離組織、也一直以為跟弟弟分開才是對他最好的，甚至沒有遇上她。

他裹緊了自己的紅色圍巾，韓國的街頭早已是白雪皚皚。

「….穎….世穎….你在聽嗎？」

「什麼？」

707回過神，看見她正氣鼓鼓的，但又用有些擔憂的眼神看著自己。

「你，今天很奇怪啊。」她呼出一口氣，口中的熱氣瞬間化成白煙。

「嗯，沒什麼。」707笑笑，示意自己沒什麼問題。

「不對，太奇怪了！」

「剛剛你開車來載我也是都不發一語的，下車後還一直發呆。」

「絕對是有什麼事！」

她一步步朝707逼近，讓他不知該如何是好。

「真是什麼都瞞不住妳，MC。」

然後他嘆了一口氣，像是要準備全盤托出的表情。

「我就是在想像現在安穩的生活，真是不可思議。」

「從來沒想過，我能再次見到世瀾。」

「也沒想過我現在會走在要參加聖誕派對的路上。」

707又笑了起來，他覺得自己的鼻頭有點痛，可能是凍傷了吧。

「不要笑！」MC嚴厲的說。

「你知道你自己現在笑起來很難看嗎？」她墊起腳，用力的捏了比自己高了一顆頭的707的臉頰。

「好痛！」707摸了被捏的發紅的右臉，眼角泛出淚光。

「真的好痛……」眼淚順著臉頰流了下來，身體也像是脫力一般，他就在街頭上跌坐了下來。

即便是人來人往的街道，他也不在意別人的眼光，他只是不想被她看到自己這麼遜的模樣。

「你在不安什麼？能告訴我嗎？」MC也跟著蹲下，她捧起707的臉，直視著他那雙金黃色的眼眸。

「…..MC妳真的是很奇怪的女生，很厲害啊。」707看著她被凍紅的雙頰，和嚴厲的神情，這種反差讓他不禁笑了出來。

「這是稱讚嗎？」MC不解，但又覺得707不像是在損她。

「是稱讚。」707點點頭，然後他深吸了一口氣，開口道。

「我曾經恨透了這個節日，小的時候我就知道根本沒有聖誕老人這種事，因為如果真的存在，他早就會聽到我跟世瀾的心願了。」

是啊，如果真的存在他們倆只希望能從那個家離開，根本不需要什麼禮物。

「後來進了組織之後，我曾經想把聖誕禮物交給世瀾，但卻被拒絕了…..」

「看著每個人在聖誕節和家人一起過，笑得開懷，我就覺得這個節日實在太可恨了。」

「所以每當這個節日到來，我總是把自己關在房間裡，誰也不見。」

「然後，期望時間能過的快點，聖誕節能快點結束該有多好。」

「世穎….」MC握緊了707的手，希望能給他一點安慰。

「….謝謝。」707這時候他才察覺到自己的雙手正在顫抖。

「但當我找回世瀾時，我好開心同時也好不安，害怕我們會再次分開。」

「然後我想起范德伍曾經問過我聖誕奇蹟這件事。」

「我不相信，即便到現在我都是不相信的，但如果真的有奇蹟….」

他希望能和世瀾和大家像這樣一直安穩的生活。

但707沒有接著說下去，他勾起了一個嘲笑般的笑容，像是在說自己怎麼能相信這種不切實際的東西。

「奇蹟在的喔。」MC站了起來。

「你看，你現在是走在聖誕節的街頭上啊！」她張開雙手，告訴707他們現在正是在這樣歡樂的白色街道上。

「而且你擁有的東西全部都是存在的喔！」然後她朝他伸出了手。

707抬頭看向她，他握住了她伸出來的手，站了起來。

「而且，我也會在的。」，她的笑容是那麼的好看，讓他不禁相信了她的話。

或許，真的有所謂的聖誕奇蹟吧。

這樣一想，707真的不再感到不安，畢竟這個女孩會一直陪在自己身邊吧。

「哇嗚….都這個時間了，主旻他們可能會等的不耐煩吧。」

「而且濟希也打了好多通電話給我。」

「世穎，你快跟上，我們要趕緊過去了。」MC朝還明顯在發楞的707喊了一聲。

「遵命！」707又恢復成以往那種愛開玩笑、精神奕奕的大男孩模樣。

他小跑步到MC身邊，牽起了她的手，十指緊扣。

『聖誕老人，如果真的有聖誕奇蹟，除了剛剛那個願望，我希望有一天她能明白我的心意，這樣會不會太貪心呢？』

對於707突如其來的舉動，MC沒有甩開他的手，反而是緊緊地回握他的手，不曉得是因為冷還是別的原因，她的臉紅通通的。

「還沒跟你說呢….」

「聖誕快樂。」

「聖誕快樂。」

兩人相視而笑，聖誕奇蹟什麼的，只是誰都沒有注意到而已，或許早已悄悄到來了。

你，相信聖誕奇蹟嗎？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