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ilhelm x Rood

Emerald

Scarlet

CP-威廉x路德

 

　　溫和、淡雅。

　　如細膩絲線延伸的氣味掠進鼻腔佔據知覺，清空思緒、也沖刷累積的多量麻木。柔軟舒適與徘徊戰場的緊繃銳利相異，並非吞噬人性的渾沌血腥；而是溫潤人心的清澈柔和。

 

　　宛如一場不願醒來的夢境。無論是現時遺忘的片段現世，還是逼迫前行不滯的星幽界，完全地脫離血紅漩渦究竟還要多久？平靜像似遙遙無期的壟長盡頭，踩踏破碎步伐、留下無人知曉的可怖之印。

 

　　突來的綿密濕潤是種刺激催化，薄軟眼簾遵從意願揭開綠中帶些黃澤瞳色，映入視線依舊是不曾改變的格局——一塵不染、顯得嚴謹的單調空蕩。灰暗突顯室內撒落的明亮光線，無法得知是日陽高照時分、或是夜晚降臨時刻，此時天際覆滿陰鬱雲層，光亮找尋不出隙縫探頭，看似稍後便要降雨的預兆開始擴散。

 

　　知覺持續傳遞與溫熱交錯的涼意，男子淺打哆嗦便挪移身軀坐起；覆蓋於上的被毯滑落露出光裸胸膛，理應著用的殘破血衣早已被褪除，存於心臟部位傷勢也癒合消逝無蹤。隱匿的再生填補殘缺血肉，以往他必須咬緊牙關迎接極大痛楚，唯獨這次沒有任何印象與記憶，是無法承受的初次昏厥？還是惡作劇帶來這段不明空白？

 

　　男子轉頭凝望被開啟的窗扇，風勢夾雜些許濕氣無情入侵，平日因喜好置放窗台的藥草盆栽莫名露出缺口，間接曝露擅自挪動的跡象。質疑帶動探詢——不屬於房間使用者的纖瘦側影佇立不遠處，惹眼絳紅彷彿全身沾染厚實腥紅，披散肩背的銀白遮蓋半分危險，修長手指正放下沾染水分的棉花棒，那似乎是讓乾燥唇瓣潤澤的原由。

 

　　「有任何問題嗎？」

 

　　好似預知內心的深深疑慮，醇厚嗓音透過唇形吐露不算關懷的質問，而朝他注視的藍綠瞳眸不含一丁點情感起伏，宛若不相識的陌生人。他曾在館邸商店以及後花園遇見相同身影，撇除問候、鮮少有額外交集，侍者平日各司其職似乎不費心於多餘事項，不否認至今仍認為他們難以相處。橙橘髮絲隨同搖頭舉動輕柔淺飄，不再過問的沉默換得腳步與窗扇閉合交雜之音。

 

　　「我只是暫時看顧你的狀況，有食慾就請適時補充營養，沒問題吧？威廉先生。」

 

　　我行我素制式應對堵塞質詢機會，字詞連帶眼神給予提示，威廉往矮櫃方向投以確認發現保有餘溫的簡式餐盤。那張面容帶著無以言喻的淺笑，不多作停留逕自拉開門扇離去。他無法釐清現下狀況，最終記憶只停留在任務的艱困戰鬥，逞強扯出四散黏膩血肉，血色模糊他最後視覺；腥臭取代他最後嗅覺，迎接他的是一片無盡黑暗。

 

　　覆住雙足的被毯被拉下整齊折疊，他打算下床伸展許久未活動的四肢。靠近被挪放至桌面的盆栽旁側，缺少自身照料的藥草竟然嶄露生長良好的嫩綠色澤。這讓威廉不自主轉身凝望隔絕外側的門扉，那股依稀滯留的香氣悄悄勾動、撩撥平靜的心思。

 

＊

 

　　經過連日休養讓身體狀況穩定下來，威廉再度回歸隨同任務的緊繃生活。這天進行隨身佩劍的例行保養之餘，嬌小引導者委託他前往商店拿取列表所需道具。小小單據排列撩草的少量品項，不外乎是回復使用的易碎藥品、神秘用途的純白石楠。

 

　　他離開房間踩踏階梯來到位於一樓的商店，輕輕推開典雅風格的玻璃門扇，叮鈴、清脆鈴響消逝而去，不是接待的恭迎言詞、而是沉靜壟罩這個奢華場所。威廉望向無人的櫃檯座位，空蕩顯露管理者暫且離席，設置通往秘密方向的暗門現時微微敞開。

 

　　不能否認踏入此處數回，他沒有像這次仔細地關注擺設，櫥櫃巧妙分類排滿各式用品以及隨時能夠補充的完備數量；鮮豔色彩隱沒真實用途，綴飾門面的多量花卉驅散幽暗。威廉無法名言商店的基準評價，內心卻開始擴散疑慮漣漪——所有戰士在這個世界奔馳與魔物戰鬥，而這名侍者整天鎮守一成不變的封閉空間，雖說是下令指派的使命，一直以來僅有遵從、不曾有過其他想法？

 

　　「哎呀、有事嗎？」

 

　　「大小姐委託我來拿東西。」

 

　　暗門輪廓隨同質問被歸來身影佔據，飄來的濃密香味讓威廉不甚習慣皺眉，他走向前將薄紙主動交遞，那雙瞳眸僅盯瞧一眼便邁步移往櫥櫃揀選物品。僅花費少許時間、光滑桌面依需求排列指定物品，黃綠眼瞳映入俐落補充空缺間隔的身影遲疑許久，最終還是打破寂靜委婉開口：「這麼問雖然很冒昧，你沒有想過踏出聖女之館一步嗎？」

 

　　問題好似觸犯底線一般，與撇視對上的視線有種深藏不露銳利，隱匿於深邃藍綠的不像震怒，反而像是看穿心思的冷靜、撇除商品交易之外的額外訝異。最後一罐晶瑩玻璃瓶被置放於櫥櫃折射透亮光澤，緋衣侍者返回櫃檯拿取細筆，翻開樸素封皮的帳本俐落書寫。

 

　　「這是種另類邀約？我會收下好好的考慮。」

 

　　「我、我並不是那個意思，請不要誤會。」

 

　　轉移答覆的語調伴隨要求手勢，威廉帶著慌張極力澄清、順勢交出持有的沉重錢袋，脫離布袋束口的美麗藍色寶石突顯珍貴價值。那纖細手指一顆一顆細數確認，數目一致帶來滿意勾笑弧度。他雖不清楚用意為何，戲弄建構在他認真提出的疑慮上多少令人不快，此刻還得思考如何解釋挑起的誤會。打斷思慮的突來力道制住他的右腕，不算沉澱重量結實填壓掌心。

 

　　「給你一個忠告，威廉先生。勇氣與覺悟二者通常以一條界線相隔，可別忘記了。

　　　另外大小姐的心思還過於稚嫩，請看顧她的同時適時給予建議。」　　

 

　　靜躺手裡的是三支充斥鮮紅液體的針劑，引導者普遍不需使用這類治療藥品，到底是為了其他二位隨同的戰士？還是針對前刻戲弄的歉意？即便再如何挑起話題，那雙唇沒有開口的意願，手邊回歸制式工作不允准打擾。喀擦、喀擦，離開商店留存腦海裡的僅有清脆修剪之聲以及呵護石楠花的優雅身影。

 

＊

 

　　由於任務成功往前推進一個區域，回歸館邸便得到充分休憩的命令。或許是建議奏效、又或者是歸功三隻備用的急救品，戰鬥步調非常順利毫無阻礙。

 

　　梳洗完畢的威廉正擦拭肌膚殘留的溫熱水珠與濕漉髮絲，閒暇讓他得以從煩膩的殺戮之中暫時喘口氣。吸收濕氣的柔軟浴巾被披放於椅背，他再度思考腦海那句在意話語，對於額外不收取費用的叮嚀還是有向路德道謝的必要。他整齊著裝後邁步前往商店，上鎖門把與顯示沒有營業的門牌卻帶來失望阻隔，他駐足原地回想其餘曾經碰面的場所——『種滿花卉之地』。

 

　　充斥艷麗生命、與血氣最無緣的花園。

　　踏進一步就有讓人內心平靜的感觸，混雜的濃郁芳香與昏迷感受的氣息又有些許不同。威廉走進為行走鋪設的走道探詢路德身影，穿越數叢盛開的玫瑰花叢，不遠的翠綠草地鋪上一層不自然絳紅，而為土地注入滋潤水分的銀質壺器則成為襯托景緻之道具。

 

　　如此自在的橫躺草地休憩，一副慵懶享受出現在侍者身上他還是初次望見。威廉上前蹲下身打算拍肩叫喚，伸出的手指卻不自主撫觸那張面容；眼前纖長睫毛、柔長披散的銀白髮絲，加上缺少手套布料阻隔的細緻觸感，很難使人完全相信路德是名男性。指尖順由曲線往下滑至頸喉、微鼓喉結讓他猶疑的反覆撫觸。　　

 

　　「擅自觸碰不認為很失禮？」

 

　　「啊、抱歉。我不是有意的。」

 

　　原先緊閉的雙瞳此刻隨同警語半睜望向他，因觸摸停留的手好似做錯事般趕緊縮回。剛睡醒的慵懶似乎制止冷淡無情助長，路德沒有接受歉意、也沒有緊追原因的輕拍旁側空位，而他也很乾脆的跟隨指示坐下身。唏嗦——布料與綠草相擦的細碎響音融於微風，旁側平躺身姿從容坐起身，注視的並非他、而是那片難得放晴的柔亮天際。

 

　　「盆栽是你幫忙照顧的嗎？」

 

　　「仰頭注視這片天空，你看到的是什麼呢？」

 

　　刻意跳脫回應的質問反丟回威廉身上，他深吸一口氣同樣抬頭仰望天際，此刻存在的是持續飄動的虛幻薄雲；是散發光芒的刺眼日輪，還有清透無比的美麗蒼藍。景致觸感絕非路德所要的答案，一時粗淺流轉得不到更多深遠思考，他無法理解的轉頭凝望那張面容，藍綠眼瞳早一步別有意義的回視相交。

 

　　看似遙遠卻又相近的距離拉扯不明衝動，無法得知內心浮動是否名為『罪惡』的漣漪，眼前這片緋紅入目雖與血腥色彩相仿，他卻從未產生一絲厭惡。不顧意願的手指再度撫上白皙面容，不同於前刻、微沾染鬆土的纖細之手搭覆手背。不屬於自身的溫度一點一點侵入知覺，他彷彿受到牽引的低頭覆住那雙軟唇，點水般輕觸、非常柔軟，並非推離拒絕的反應使得他退離又再次留戀貼吻。

 

　　竄動不已的溫舌熟練挑逗感官、邀請他擦蹭享受，逼迫威廉不得不變換角度，同時將路德壓覆於草地之上。交吻交織沉浸享受的悶哼、曖昧的親吻黏膩，交融的津液從好看嘴角滑落漂亮水痕；互相掠取呼吸頻率造成無法喘息而不捨分離，凝望那條斷裂銀絲、意識到不對勁的他捂住雙唇起身退離數步，只見路德以指尖抹去唇角水痕從容舔去。

 

　　「我該讚揚你的勇氣，還是佩服你的覺悟呢？

　　　不過無論是哪一邊，你肯定會後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