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bb x Wilhel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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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布x威廉
煙味,淡淡的煙味瀰漫在空氣中。
那不是火藥燃燒的煙味,倒像在酒館內瀰漫的煙草味。
世界漆黑一片,些微的光線慢慢透入,視線模模瀧瀧,那一成不變的天空貌似漸漸漸變得清晰,與此同時,身上的痛感襲來,想挪動身體卻發現僵硬不已。
「嗯……」
「啊,你醒了。」
威廉有些艱難地撐起身體,披在身上的西裝外套隨著動作有些微滑落,看向一旁發現柯布就坐在邊上吸煙,作為引導者的人偶挨在他身上熟睡中。啊……這真是奇景,在路途上都是威廉一直顧著引導者,不過這也是因為負責照料大小姐的威廉受傷的原故。
「你還是躺著吧。」
「嗯……」
柯布微微瞄向他後就吐了口煙,威廉也停止起身的動作乖乖躺下去,望著那一片灰暗的天空。
「還痛嗎?傷口已經幫你處理過。」
「嗯……麻煩你了……」
這麼說他身上的傷也是好好地被包紮過,他感到被繃帶包裹著的繃緊感,而且對方還難得好心地將外套披在自己身上,有時覺得這是沒必要,反正很快就痊癒。身體現在還是感受到痛楚但沒有剛受傷時那麼痛,看來離剛受傷時已過了一段時間,細胞活化然後再生……嗎?
「怎麼了?」
「不……感覺我在耽誤路程……」
「嗄?別說你,這人偶在安置你沒多久後就睡著了!」
言下之意是就算威廉不受傷躺著養傷,他們家的大小姐一旦處於沒電的狀態,沒辦法指引他們道路,那他們也同樣是被逼停滯在途中,不是無聊談心就是相對無言地等引導者起來。的確,就這樣看來耽誤路程什麼一定會發生。
「那麼還真麻煩你,要幫我包紮還要照顧引導者。」
「嘖。」
威廉頓時就明白對方的意思語帶笑意地回應,柯布對此表現挺不爽。
「不過以你的狀況,人偶醒後可能會決定回宅。」
「不用吧,我的身體很快好,只是受傷而已。」
「只是受傷嗎?傷口都快見骨了。」
「……」
威廉聽得出對方語中帶著嘲諷的意味,這麼說也是,柯布幫威廉處理傷口怎會不知他的傷勢,但事實是他的身體很堅韌,這種傷勢在細胞活化下應該很快就好……連他本人也想諷刺一下這堅韌程度。
「不過決定權還是在這人偶身上,她不指引道路我們就沒法前進。」
「的確如此。不過繼續上路不是更好嗎?」
就算他們意見不合,怎麼爭執,繼續與否的確由引導者決定,如果她想回去,那他們再積極想前進也沒辦法。找回記憶然後復活是他們在這裡的使命……不,應該說是唯一可以做的事,引導者就像只懂遵從引路這指令的機械一樣,如非必要大概會繼續前進。
「比起漫無目的地斬殺怪物,在大宅休閒過日比較好。」
「意外……我還以為你是急著恢復記憶的那一類人。」
感覺柯布屬較急進的那一類人,所以對方的這番話讓威廉挺意外。
「先不論記憶如何,我不喜歡被人指指點點,漫無目的不斷斬殺怪物,雖說可以復活,但這種沒自主權的感覺沒多喜歡,我們是什麼都不知的情況下,聽著一面之辭然後行動。」
沒有任何記憶,就只單憑片面之詞行動,沒有任何立場,就算一起的同伴是敵人也不得而知,不過在這個世界本就沒個人立場,那是現世的事。要肯定說的是,柯布不喜歡現在沒自主權,只跟著眼前人偶的的行動。
「……抱歉呢,經常對你指指點點。」
「……你知道就好。」
柯布聽到威廉的回應不禁愣住反應不來,這麼說對方經常像個老媽子在他耳邊囉唆,雖然覺得不耐煩,但現在好似習慣了。
「我倒覺得就這樣死掉比較好……」
「……」
不知為何威廉突然感嘆起來,或許因受傷原故,死不去就是令他那麼痛苦……這麼說也不是每個人也有復活的意欲,卻因不同理由來到這裡。
「為什麼要來到這裡呢?」
「大概就是這個原因所以才要找回記憶。」
只要找回記憶,就會知道自己抱著什麼執念來到這裡,不過以現在威廉那些許的記憶,還是覺得乾脆死掉比較痛快。
「這麼說來你復活後有什麼打算?」
「大概是復仇,回去做以前在現世還沒做完的事情。」
「的確是你會做的事,我倒沒想過這種事,大概是想安靜地生活下去,啊…最好改變一下現在的體質。」
威廉對於柯布的回答完全不感意外,他本來就要這樣一個人,他要是被人殺死就會去殺掉對方報復。威廉的話報復什麼也沒細想,大概希望平靜生活下去,作為平凡人,平常地死去。
「不死不是挺好嗎?在現世我還是挺怕死。」
「一般而言是這樣,但經歷過又是另一回事,你應該見識過,這不是人類的身體。」
要是一起戰鬥,柯布就一定見識過,這個身體是什麼回事,先不說那無盡止的疼痛,吸收其他生物的生命力去彌補受損的地方,作為軍人,在過去的戰役不斷吸收其他人的生命力,不論是敵人還是伙伴……沒錯,他是名乎其實踏著戰友的屍骸活下去,感覺讓人不舒服。
「……說到不是人類,這裡不是也有很多嗎?」
「……」
不單單是怪物,同為戰士的人當中也有不是人類,最好的例子是人偶。除此之外,有各式各樣稱不上正常人的體質。在星幽界的大家或許多少存有異常,威廉在當中沒什麼特別,只是他的能力讓自身帶來不少麻煩而討厭著。
「話說如果我們復活,大概見不上面。」
「這麼說也是,我們只能在星幽界像這樣一起,復活了確實沒可能見面。」
說到復活果然還是會想想之後的事,要是復活,他們會重返自己的世界裡,柯布會回魔都,威廉可能繼續流浪,本來沒交集的兩人是因為死後來到這裡才有所交集,或許復活後就再沒接點去連繫。
復活後就只會分開。
靜默下來。
不知為什麼大家也沒說話,但腦裡也飄過這想法。事實這也是理所當然。最後,由柯布先開口,就像想到什麼呼叫對方。
「威廉。」
「怎麼了?」
「果然待會說服人偶回去吧。」
「咦?」
威廉對於柯布的提議略感意外,感覺有點前言不對後語,接不上剛才的思緒。
「比起在荒山野嶺跟那些怪物戰鬥消耗體力,果然還是回去喝酒玩牌。」
「這樣嗎……」
雖則對方說得挺有道理,本來一直在荒山野嶺前進除了漫無目的外,就只有因茫然而引起的不安。有時也覺得比起在荒無人煙的地方戰鬥,果然還是在宅內悠閒過日比較好,但這也不是他們決定,是指引道路的引導者決定。但對方好像一副決定回去的樣子……
「當然你要也要喝。」
「我不喝酒。」
對於對方的邀請,威廉毫不猶豫拒絕,然後引起對方的不滿。
「誰信?軍人不喝酒,你是千金大小姐嗎?」
「我覺得軍人以及喝酒是兩回事,完全沒衝突。再說我不想照顧酒鬼。」
「誰照顧誰?小心最後被照顧的是你。」
「……我盡量不會讓這種事發生,你大概是直接丟下人不理的那種人吧?」
「……」
無話可說,甚至還有點移開視線,大概是被說中。感覺對方就是這種人,威廉預測到喝酒後只有照顧喝醉的對方以及自己喝醉後被丟下不理的可憐情況。要完全避免這情況當然一開始就不喝酒。
「不過在此之前,你傷勢如何?」
「咦?」
柯布頓了一頓後,像轉移話題般轉問另一個問題讓威廉反應不來。而最讓人反應不來的是,柯布將煙頭扔在地上踩熄,小心移開挨在身上的引導者,讓她安靜睡在一旁後就走近威廉。
「如果你的傷勢不夠重就沒法說服大小姐了。」
「等等……」
柯布接近時,威廉近乎反射地起身,接著就是柯布掀起披在西裝外套,伸手摸向被繃帶覆蓋的地方,傷口貌似勉強癒合了,沒有滲血,明明那是幾乎見骨的傷勢這好得有點快,被觸碰時威廉就感到疼痛以及些微癢癢感而不禁叫出聲。
「好得有點快,我的還沒癒合。」
看著對方的傷勢以及剛召喚深海怪物戰鬥時弄傷的手腕對比一下,不禁感嘆對方的癒合速度,在某程度這能力也挺方便。
「等等,你想幹什麼……」
「當然是加重你的傷勢。」
威廉在看到對方拿出小刀時,就反射性地捉住對方的手,就算沒有過去在戰場的經驗,對方的動作也完全喚起威廉的危機感。別說笑,對方竟然還要理所當然說那種話!?
「這樣被同伴下手,我寧願繼續前進!」
與其現在被算是同伴的柯布斬傷,倒不如繼續戰鬥被怪物攻擊到重傷來得意義,威廉自問沒那麼偉大因對方的任性而甘願受苦。
「別任性,忍下去。」
「現在任性的是誰!?」
現在幾乎是互相比試力氣,鑑於威廉身有重傷而略遜一籌,看著刀鋒漸漸接近,他也只好抬頭給對方一個頭槌讓對方好好冷靜,此時才發現對方正望著他,臉已經近在眼前……話說這也過於貼近,好像就連對方的呼吸也感覺得到……
「你們在幹什麼?」
「咦?」
在那劍拔弩張的氛圍中,突然聽到無機質的女聲在旁邊傳來,嚇得威廉心有餘悸,雙方同時轉望向聲源,果不其然是他們家的引導者。
「檢查傷勢。」
「哦。」
柯布拉遠跟威廉的距離後就率先回答引導者的問題,動了動拿小刀的手示意威廉放開他的手,此時威廉才發現對方早就沒發力,現在只是威廉一直捉住他的手……
「很嚴重,還是回去休養比較好。」
「……」
啊……還真是睜眼說瞎話,不對,他也沒說錯但又不是立即回去休養的程度。人偶就這樣坐在那裡望著他們,看著威廉沉默沒說話,再看著柯布默默地將刀收好……話說她應該對柯布拿刀檢查傷勢這點有疑問吧……還真想知柯布怎回答。
「那回去吧。」
「欵!?」
意外,他們沒想到引導者如此決斷下決定,還以為會詳細問一下威廉的情況,聽到她的命令讓他們不禁訝異。
「回去。」
就像以為他們聽不清,人偶再說一次,然後就站起來等他們整理行裝,柯布和威廉也猜不透人偶的心思,疑惑地對望後,柯布就拿起一直披在威廉身上的西裝外套站起來,拍掉外套上的塵埃後穿上,然後伸手遞向威廉。
說實話,威廉對現況感到茫然,引導者這麼乾脆決定回去,而且傷勢在能力發動下沒嚴重到需立即回去治療,但還是乖乖地聽從引導者的決定,接受柯布的好意,將手放在他手上,藉著對方的攙扶站起來,整理一下身上的衣服後就可回去。
「怎麼了?」
但身為引導者的人偶卻一動不動,沒有前進的意圖,威廉他們對此感到疑惑,不一會覺後引導者扯了扯柯布的褲管,然向他張開雙臂。柯布頓時明白對方的意圖瞄向威廉。
「你難道要一個傷者去照顧引導者嗎?」
但是威廉看到此情景後只是微笑回望他,語帶調侃反問他,照顧引導者這等事一直都是威廉負責,有時應該讓對方體驗一下。
「一會兒遇到什麼危險,你去戰鬥。」
雖說看到威廉的態度讓人火大,但實際他也幹不了什麼,總不能揍對方一頓,加重了威廉的傷勢也只會繼續停滯於此,而且在這狀態人偶不引路他們根本回去不了。在威廉一副鐵定不會幫忙的表情下,柯布也只好不甘願地抱起引導者,準備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