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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lau x Wilhelm

A.C.

殘光悲劇

注意事項:布勞X威廉,威廉R1捏



  聖女屋邸的暗房位於地下一樓的陰暗角落位置,麻雀雖小,五臟俱全。除了召喚現世戰士的儀式陣地外,旁邊還有一張特別舒適華麗的貴族椅子——讓指定的戰士坐下來,吸收聖女之子帶來的記憶碎片,準備獲取生前的記憶,迎接復活。
  布勞是暗房的唯一負責人,他總會守候著每一位坐在那張象徵著重獲記憶的椅子,陪同他們度過最難堪的時刻。而這一次將要坐上記憶椅子的戰士是——隆茲布魯的前軍人,威廉。

  「請你一定要為我找回生前記憶,一點點也好,越接近復活的可能性越好。」古魯瓦爾多已經轉生為陛下復活在現世,而身為他曾經的忠實屬下,竟然連自己的身世仍一無所知。那種複雜與不甘心,讓威廉硬是要求布勞為自己進行記憶召喚儀式。
  「威廉先生,您的特殊體質也許會進成激烈的副作用,您確定要堅持儀式的進行?」布勞除了在工作上與威廉談話以外,並沒有更深入的交流互動。軍人給他的印象就只有體質不好、臉色蒼白、苦瓜臉、容易惹上各種麻煩……沒了。因此一句官腔形式的問話後,布勞便轉身挑選威廉適用的記憶碎片,準備例行性的工作——對布勞而言,這種幫助戰士重拾記憶的工作習以為常。可是這一次總有一種不好的預感壓抑在心底…應該說是他的機械心臟內。

  「接下來將會舉行生前記憶儀式。」暗房管理人捧起數十個特定的靈魂碎片在威廉面前,顏色鮮艷不同的晶體便一個個浮空飄浮,圍繞著橘髮軍人逐漸加速旋轉飛舞,最終埋入對方的胸口、融入體內。
  「威廉先生,請閉上眼睛好好睡下,在夢裡重演一切吧。」軍人聽從布勞的指令,隨即在椅子上陷入短暫的沈睡,一聲不響地重演著生前的惡夢,而那些慘烈的畫面片段竟然同時湧進布勞的腦海裡——血肉橫飛、死者的吞噬與被吸收、拼死背負的沈重身影……這是極度不尋常的事,怎麼可能會讀取到他人的生前記憶、甚至讓布勞感受到鬱抑的沉重壓力?究竟此刻這位軍人承受著多大的痛苦!?
  侍者猛然搖著頭、雙腳站穩,拼命想要抓回自己的意識,想要脫離那些靈魂記憶的負面影響。這樣要是軍人崩潰作出什麼,也能及時照顧對方的需要。
  威廉的眉頭卻依然緊蹙不放,甚至越皺越深,依然雙眼緊閉地沉浸在記憶的震撼裡,腦海內盡是剛才喚醒回來的生前記憶——死者大軍的吞噬、血肉模糊的畫面、殿下背在身上的重量、以殘存的意識滾下山坡掩人耳目、骨肉神經再生的劇痛——
  「唔…!?」胸腹隱隱傳來疼痛的感覺——威廉猛然張開雙眼、低頭一望,胸腹並沒有受傷流血。可是,劇痛突然閃爍式襲擊著他的胸口,好痛,真的好痛……!「嘖…呃呀…!」兩手使力揪住自己的左胸,抓得通紅,甚至留下抓痕,冒出點點血絲。「嗚啊…!」整個人從椅上狠狠摔倒在地,抱胸捲縮抽搐著,想要停緩一下急促凌亂的心跳。
  「住手!」布勞不作多想便衝上前蹲下來,緊抓住軍人的雙手不放,想要阻止他的自虐衝動,「請不要做出傷害自己的事。」難道人類都以為只要把痛苦的部份切除,就能夠與其分離嗎?這個世上哪有這麼直截了當的便宜事?「直到您冷靜下來為止,我會一直在這裡陪伴您。大小姐會心疼,請別再傷害您自己好嗎?」
  「可是…好痛——!」生前那種劇痛彷彿直接重現在身體上,威廉想要緊抓著什麼東西來舒緩痛楚,但沒料到布勞竟然如此大力阻止,連一個曾經是訓練有素的軍人都無法輕易掙脫。此刻兩手被緊抓住,變相是無法發洩出苦痛,顯得更加痛苦不堪、不知所措,「放、放開我!」不然對方也會被自己抓傷的!
  ——卡勒。
  連接布勞身體與手的關節在軍人的激烈掙扎之中被撕扯——人工皮膚裂開,複雜的電線迴路暴露在空氣裡,最終使右邊的機械手腕斷裂掉在地上。

  「對、對不起!」目睹布勞的手斷掉的瞬間,威廉竟然能夠把直到剛才還困擾著自己的劇痛視若無睹,拿過布勞的手腕交還對方,「謝謝…。」伸手按壓著太陽穴,露出鮮少的感傷神情。
  ——胸口的陣陣作痛突然消失得無影無蹤了,就彷彿一切都是幻覺……的確不是現時發生的事情,威廉不想去追究了。
  「不要緊,只要您不感到痛苦就可以。」布勞接過自己斷落的手腕,先站起來放在暗房的一邊角落,然後轉身以若無其事的笑臉俯視著威廉詢問:「稍微平靜下來的話,您有什麼特別想做的事嗎?」
  「抱歉,我想我累了,想要好好休息一下。」連苦笑都無法向對方展露的威廉,只能緊繃著苦臉凝視布勞回話——復活?看怕在那之前,還是有好一段漫長且痛苦的記憶之路在等待著自己呢……
  「那麼,請用這個吧。」布勞用另一隻手遞上氈子,然後走到暗房的另一端站著,與威廉相隔一段實際並不遠的距離,「直到您的精神狀態穩定為止,我會一直留在這裡,也許會讓您感到不自在。請安心,我不會打擾您休息的。」
  「嗯唔…謝謝……」威廉接過布勞遞來的毛氈蓋上後,放心之際使得睡意二話不說地侵襲過來,無法與之抗拒的他只好疲累地閉上雙眼,直接就地倦縮著身體稍作休息。

  看著威廉緩緩入睡後,布勞從暗房的抽屜裡掏出一本書,無聲地挪移暗房裡的唯一椅子放在一邊,坐在其上單手捧住書閱讀起來:
  『那麼威廉先生,您的這一齣殘光,將要為誰獻身而排演的悲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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